.....真情小品..




Monday, August 29, 2005

我在心裡築了一道牆,一道陌生人止步的牆;
小女兒在學校築一道牆,一道不敢請同學來家裡玩的牆;
我媽媽築了一道淡淡怨懟的牆。
大家砌牆的共同緣由是因為茵茵---我的大女兒,一個有障礙的小孩,
但是砌牆的始作俑者,卻是我這個生養她的媽嗎。我不在陌生人面前談她,所有知道她的人,都是在我未生她以前就認識的朋友,所以第一道牆,其實是從我開始的,後來的牆,也都是模仿我的牆,依樣畫葫蘆而來的。
她們看到我的退縮和閃避,於是也學我這般的躲藏。
媽媽見我躲得辛苦,無法諒解我女兒,總覺得她女兒一切的辛苦不快樂,全都是因為她孫女,祖孫之間就有了一道怨懟的牆。
小女兒感受到媽媽的無法開口,外人面前從不談姐姐,自然的學會了我的躲,她也不在同學面前談她的姐姐
我看著天真無憂的大女兒,不記仇不記恨的她,從來記不得誰對她不好。
客人來訪,家人回家,開門應門的是她; 家裡誰需要幫忙,大家叫的都是她;怕鬼的妹妹更是需要她來壯膽一起睡覺。而我們又是怎樣回報她?

外人面前,我們不敢大方的對別人說,她讀啟智班﹔ 在家,我更以訓練為理由,要她到廚房幫忙﹔吃水果自己剝皮,吃完東西時,桌上要收拾乾淨,用過的湯匙碗筷要清洗,內褲自己洗。總是要她做這做那,還不准大家為她做這做那,因為不合理的要求,是為她以後的生存做訓練,我這麼說。我殘忍的看著她,因為不懂得挾菜,所以常常吃飯真的只是吃「飯」而已﹔喝湯時,也因為不會使力往下舀,湯裡的佐料因此沒吃到,所以真的只是喝「湯」而已。

歲月流逝,年年我都怕認識新朋友,怕參加活動,一聊天我的焦慮恐懼症就在心裡擴大,怕他們問起我的女兒。言談之間,必須小心的不談茵茵。這道牆讓我無法好好的呼吸,只要和不認得茵茵的人見面,我就會有股窒息感, 天啊,如果別人知道我有個智障的女兒,會怎麼看我?看不起我?輕視我?同情我? 或是覺得我前輩子是十惡不赦的罪人,所以這輩子必須用這麼樣的一個女兒來贖罪? 一道一道沒有答案的牆,讓我以為不講問題,問題就不存在。

當我從外頭回家,茵茵一看見我,總是高興的叫媽媽,然後很公式的問我今天去哪裡?我也總是簡短的回她,找朋友。我從沒想過和她分享,她也不吵不鬧的就靜靜坐我旁邊,聽我高興的和妹妹說著她說不來的話,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,妹妹和我談話時,我們越來越像一對朋友,而她的問話依然停留在問我去哪裡。 有一天,我因為和她爸爸吵架哭了,妹妹害怕而無言的待在她的房間,茵茵卻用手指頭摸摸我臉上的眼淚,問我,媽媽為什麼哭哭?我的眼淚因為她的問話,掉得更兇,她也莫名其妙的跟著掉眼淚,我第一次為她做的一件窩心的事,就是抱她,然後幫她擦眼淚,安慰她沒事。

就從那刻起,我開始認真的思索著,這是我女兒啊,生她的是我,她做錯什麼了嗎?我為什麼這麼冷淡的對她? 是的,她的成長很慢,做父母的體會不出養兒育女那份成長的喜悅,但是相對的她的要求也很少。細細回想,除了餓了會要求吃以外,她可曾要求過額外的東西嗎? 我花在她身上的精神和金錢,和妹妹比起來,那還真是差多了。

我決定要勇敢的對別人說她,但是好難開口啊,屢次話到嘴邊,總是又吞回去。於是我嘗試把內心對茵茵的那份真實感受,化做文字寫出來。 因為要寫她,我開始和她談天說地, 雖然都是我在說她在聽,但是慢慢的她也會挑我的話語中,她聽不懂的話來問我。比如,她問我要去哪裡?我說買膠囊,她接下去問我膠囊是什麼意思? 聽到這樣的問話,我真心的感謝上蒼賜給她的進步。我牽她的手教她挾菜,教她挾菜的技巧,我不再袖手旁觀看她的不會,許多事依然要花心思來教,但不是讓她一個人瞎子摸象的亂摸,茵茵努力以赴的學,不記恨的笑容,真讓我這個媽慚愧極了。

現在只要我媽媽來我家聊天,我一定教茵茵說這話,就是「外婆,吃餅乾(或水果)」, 也不忘對我媽媽訴說茵茵的進步和許多優點,也讓茵茵端東西請外婆吃,實地的為外婆服務,相較於愛計較的妹妹,我媽媽終於說,「以後你老了,大概只有靠她來做伴了。」我悄悄的拭去淚水,點點頭。

今天我的實習輔導老師問我,萬一太晚回家,兩個女兒怎麼辦? 我告訴她,大女兒讀國中啟智班,放學和她老師一起走路回老師家,小女兒去學校找我姐夫,所以沒關係,有人幫我看著。 說完後,我等著我老師的反應,心裡卻有著解脫的舒服感,一顆壓在心上十年的石頭,今天終於從我口中給吐出來了, 輔導老師只對我說,辛苦了,國中畢業後,看看能不能進我們學校的啟智班就讀。 也是第一次,我談到了茵茵,沒有掉一滴淚, 是誰說的,當你說著傷心往事,可以不再掉眼淚時,那你就真正的走過了傷心往事, 也就是這份傷心將不再能傷你的心了,我想我是真正的拆掉心中之牆了。

Wednesday, August 24, 2005

媽媽真的好偉大

分享它山之石 * 他的故事,值得台灣教育界深思……*
* **值得與天下父母分享的經驗------*
謝奇宏早產缺氧,偏偏醫院的氧氣筒故障, 出生時沒哭,媽媽以為死胎。 直到四個月大時,剛由國外學成歸國的前衛生署長診斷, 才知已成為腦性麻痺患者。 為此媽媽特地讓奇宏晚一年上學,和小他一歲的妹妹同班, 以便照顧他。 當奇宏要入小學時,媽媽告訴他, 如果有小朋友罵他「白癡」或「神經病」, 那不是你的錯,因此,第一次在學校被罵,奇宏回家立刻對媽媽說, 今天有人罵我,我不生氣。 以後在學校的情形,依然如故。 直到奇宏上國中一年級了,有一天放學回來, 媽媽看到他被欺負的身體多處瘀傷,長期的自我建設崩潰了。 媽媽聽人家說,像奇宏這樣的孩子,外國比較會接納,而且還有特殊教育等, 但不知道哪個國家最好,手上並沒有資訊。 十四歲的奇宏和弟弟妹妹,就這樣被媽媽帶到人生地不熟的南非, 在流浪到第四個城--開普敦時, 終於打聽到專門給腦性麻痺小孩上的Vista NovaSchool, 從小學、初中到高中畢業。 但當時還在種族隔離,該校師生一律純白,怎會收留外國孩子呢? 媽媽帶著奇宏向學校請求,校方要奇宏的健康檢查、 智力測驗、推薦信,並經家長會通過後,試讀一星期, 家長會再開會決定是否接受奇宏入學。 智力測驗的題目是英文,才會ABC的奇宏不會, 校方主動聘請我駐南非領事館的人員來翻譯。 通過後,學校考慮到奇宏的英語能力,為免學習挫折, 特地給他降讀小學六年級。 全校共有八百個學生,每班約八個人。 視神經受到傷害,弱勢六百度的奇宏,運動神經也受傷, 他的手不能寫小字, 校方特地為他向各方爭取經費, 買了一台手提電腦專供奇宏使用。 奇宏覺得南非這個國家很浪費, 竟然把昂貴的手提電腦給他當打字機, 媽媽一聽,索性為他請了電腦家教,從初階到高階。 有次處理電腦的老師搞不來,奇宏同老師說, 只要這個程式加那個程式就可以了, 老師一試,果然如此,驚為天人,以後高中部電腦當機或有病毒, 都送小學部給奇宏解決,家長們也都把家裡的電腦,請奇宏幫忙。 在南非上學才半年,奇宏就狂愛英文古典詩,喜劇劇本,文法雖錯, 還是一直寫,老師就一直改,讓他進步很快, 有一次,老師以為他抄襲,就要他寫一篇更長的詩, 校長甚至對他說:「你再寫幾篇比這三篇更長的詩, 我把它裝成冊給全校看。」 校長拿到他的新作品時,說:「你是一顆閃亮的星。」 奇宏成為全校的風雲人物。 每年都得獎的奇宏,高中是第一名畢業獎,也得全校英文最好的獎。 畢業典禮時,全校的家長起立為奇宏鼓掌。 優異的成績,讓奇宏申請到南非最好的開普敦大學, 大學的同學也把他當寶貝, 大三畢業時,奇宏順利的讀碩士先修班。 南非的大學三年畢業,總成績七十分以上,才可上大四, 等於碩士先修班,南非大學系統不易轉系。) 回顧在台灣上小學時,奇宏都是全班倒數第二名,常被老師打, 當他很難過時,媽媽就說:「沒關係,媽媽以前都讀最後一名」 來安慰奇宏。 上體育課時,台灣的老師要他留在教室, 南非的同學卻集體拉他一起上體育, 同學都是死忠兼換帖,感情好得不得了, 校方還為不笑的奇宏召開家長會, 由七、八個老師對媽媽一人,診斷出奇宏太想念在台灣的爸爸關係。 如果不是媽媽勇於闖蕩, 奇宏認為今天他可能只能在街頭賣公益彩券, 而不是開普敦大學受景仰受寵的英文詩人學生, 他說「*媽媽真的好偉大*。」

Monday, August 01, 2005

~~ 錯失的因緣 ~~ 

有緣的人,總是在花好月圓的時候相遇,
在剛好的時間明白應該明白的事,
才能在剛好的時刻說出剛好的話,結成剛好的姻緣。
而無緣的人,就總是彼此錯過了。
若真的能就此錯過的話倒也罷了,
因為那樣的話,就如同兩個一世也沒能相逢的陌生人一樣,
既然不相知,也就沒有得失,也就不會有傷痛,
更不會有無緣的遺憾了。
遺憾的是那種事後才能明白的「緣」,
總是在「互相錯過」的場合發生。
總是在擦身而過之後,才發現,
妳曾經對我說了一些我盼望已久的話語,
可是,在你說話的時候,我為什麼聽不懂呢?
而當我同過頭來,在人群中慌亂地重尋你時,
你為什麼又消失不見了呢?


作家苦苓講過一個他自己的故事, 他年少時,曾經和一位少女經常見面,也談得很愉快, 可是都未曾互相表白,也沒有留下彼此的地址; 分手多年後,他始終覺得是一段甜美的回憶。
當他成名後,公開過這一段往事。 女孩看到了,寫了一封沒有地址的信給他,告訴他, 她就是那個女孩,現在已經結婚了,也記得那段往事; 寫信給苦苓, 只是要告訴他,她知道,他很好;也讓他知道,她很好!